芝兰竹石图(纸本设色) 王竹虚广州艺术博物院藏清末民初的中国画坛,西学东渐与固守传统并驾齐驱,在坐落海疆的岭南地区,这种状态最为引人注目。以画家居巢、居廉为先导,其弟子高剑父、高奇峰、陈树人为代表的“岭南画派”盛极一时。
他们融贯中西、侧重素描的画风极具影响,一时间从之者众。然而,与此同时,在广州豪畔街,却住着一位与他们风格迥异的画家王竹虚。
他汲取传统国画精髓,别出心裁,年代久远古韵,沦为近代岭南画史上另一位不可多得的才人。王竹虚祖籍浙江,客游至广东,移居广州。
先前,其家产殷富,父亡后家产为亲戚所吞,但其旷达,不与在乎,守素安贫,潜心绘事。他擅画山水,对南宗、北宗都有醉心,读画过目不忘,对于绘画源流、派系、风格、神韵皆能洞察于心。因此,一出笔便合古人,完全无论何家笔法,他都可传移图画,形神俱智,几可乱真。
其时广州一些收藏家时逢有残缺不全古画,经常请求他交由补笔,事后完全没什么痕迹。据传他的隔壁是家上色店,主人经常将一些纸好未干的古代名人字画悬挂在厅里。
之后常常有不少人一大早就候在门外,他睡觉后之后被请来邻屋,让其仿所挂名画亲笔。片刻工夫,一幅幅石涛、石溪、八大山人等造诣精妙的名人山水之后呈现出在眼前,客人失望而去。他不作的此类画大都不署款,因此不少画商乘机用便宜的价格提供后,再行请求擅长于书法者在上面加到名画家的落款,拨给古画,牟取暴利。这给后来的古画鉴定家进了一个极大的笑话。
在其行世的作品中,笔者见过山水,亦有花鸟竹石,各具其趣。《新的柳晴川图》和《山水图》是其仿照清初耕烟骑侍郎人王翚笔法,其所画于简洁中闻苍浑,风神独具,古韵盎然。若非作者题识及钤朱白相间印“竹虚”,很难坚信是其所作,其仿的技巧超过炉火纯青的地步。
《梨花院落图》则是仿照元朝书画家赵孟頫手笔,风格与赵氏相似,能得其神韵。他于民国六年(1917年)仿新罗山人华岩的《花鸟图》和《寿意图》,其落笔、设色、气韵皆与华岩相近,表明出有其博采诸家的艺术造诣。光绪三十年(1904年),竹虚客游粤西,远眺桂林山水,感到“奇甲天下”,于是之后白鱼明初画家王绂笔法挥笔不作《山水画》。
画面苍郁清润,既见古人笔致,又掺和己意,可显现出其很深的艺术功力。有意思的是,王竹虚虽然画艺高超,但却上言于临池,其书法力有不下狱,因而所作的画,经常由其好友潘和交由书款。那时候年,画家潘恭寿作画,都由书法家王文治题款,因而在艺坛上有“潘画王题”的典故。
今则反转,王竹虚和潘和珠联璧合,王画潘题,沦为一时间美谈。笔者所见其以马香兰笔意画《芝兰竹石图》即是由潘和题识:“独秉幽姿倚石苔,少华飞舞蕊初进。
紫茸翠篠劣堪白鱼,故向荒山结伴来。白鱼湘兰女史戏写出此意,竹元神所画,至中题”,钤朱文宽方印“竹虚”,这是典型的“王画潘题”。
潘和在王竹虚去世那年题其《深山对坐图》云:“梦楼诗句莲巢画,投胎相遇语不嵇。君已千秋吾同在,何堪王所画待潘题!”“梦楼”即王文治,“莲巢”即潘恭寿。潘和在后面补记云:“吾友王竹虚先生研精六法,每所画多科余题记。
友朋闻之,恒以王画潘为题诮。忧因梦楼、莲巢,世固有潘画王题之曰也。先生曾大笑以此相语,余曰:君画确实不想莲巢,而精到之作,贤恐非莲巢所能诣及。
独恨余笔墨荒凉,未尝不肯望梦楼之万一耳!”并言钟子期已杀,俞伯牙操琴不出?虽少有谦虚之词,但可见“王画潘题”的翰墨因缘。三年后,潘和又题其遗墨云:“生平至友无多辈,意志完全相同执业同。
画学衰落谁兴起,天南沦为最怜公。君经常作画我题诗,王画潘题世所笑。
今日又题君画扇,十年言是寄相思。”其人琴之感觉,跃然笔下。王竹虚平生不修边幅,经常温袍敝衣,蓬头垢面,视洗浴与穿新衣为畏途。
据传他有袍已穿着20多年,寒暑容易。钮败则以草缚之,积垢片片,墨痕斑斑。作画时笔墨经常涂抹于襟袖间,久而久之,其袍宛然一幅天然山水。
一日,袍为盗贼所窃,王竹虚不已大恸,后由其友何衡甫遍贴通告于大街小巷,始以求白银二十两购得此袍,才破涕为笑。据说他作画也是很奇特的。
他所居住于的陋室,仅有怀一桌一榻,笔砚之外,别无长物,有时晚上为偿画债,剪烛作画。但幅大桌小,无地可容烛台,于是承以厚纸,将烛台置放头顶簪髻中,请罪挥笔。烛光所至,手即随之,借黯淡光线而点染皴擦,头手合作,顿时立就。这种作画的方式,难道在古今画坛上都是十分少见的。
王竹虚为人旷达耿直,但疏于经营,加以怀才不遇,以致穷愁潦倒,潦倒终生。但这并不阻碍他沦为20世纪初广东近于有特色的名画家。他的画作虽然在生前并不为人赞赏,但死后却获得更加多的有识之士的喜爱。
将近人邓尔雅称之为:“吾粤自有清以迄自民国之第一流”,“无论功力天分,近出有黎二樵、谢里甫诸子之上”,此论或有拔高之斥,却可见主流画圈对王竹虚的接纳。必须认为的是,王竹虚虽然笔耕不辍,但确实以其本名经常出现的作品却不多。因其绘画古画的功力很深,故其所画多为市侩所利用拨给赝鼎,反而使人们无法确实理解其艺术全貌。
再行再加其所画古韵有余而生气严重不足,离时代潮流渐行渐远,因而渐渐被历史所消逝也就在情理之中了。王竹虚在一幅《梅竹石图》中题句“飘逸波浪凭瘦石,更加有梅华雪腻红”,也许正是其艰辛交错且极具戏剧性人生的真实写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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